沈青瓷不再多言,带着知味,转身便朝院外走去。
所过之处,原本挤挤攘攘的仆从们活像一群被开水烫了爪子的猫,“唰”地一下西散弹开!
她们忙不迭地后退、低头、躬身,连呼吸都屏得死死的,生怕喘气声大了吸引了这位活阎王的注意。
今夜之后,这侯府上下,再无人敢把锦瑟院当软柿子,只当是供了两尊抬手就能劈裂案板的活祖宗。
老者(神识里哈哈大笑):“啧,瞧瞧这帮怂货!现在知道怕了?早干嘛去了!丫头,你这一手杀鸡儆猴,效果拔群啊!往后咱院门口,怕是连只公蚊子都不敢飞过了!”
回锦瑟院的路上,夜色己深,廊下灯笼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长。
知味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青瓷身侧,偷偷抬眼望着小姐平静无波的侧脸。
复仇的快意渐渐沉淀下去,一股更浓烈的心疼却翻涌上来。
她想起小姐今日奔波典当、智斗掌柜、街头救她、又雷霆惩治恶仆……几乎滴水未进,粒米未沾。
回到院中,炭盆依旧散发着融融暖意,崭新的被褥铺陈整齐,与之前的破败己是云泥之别。
知味关好院门,却并未立刻去收拾,而是走到沈青瓷面前,仰起脸,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,带着毫无保留的真诚与关切。
她轻声开口,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经历风波后的微哑,却异常坚定:
“小姐,”她唤道,“您忙了一天,几乎没吃什么东西……我、我去小厨房给您做点吃的吧?”
她像是怕被拒绝,又急忙补充道,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自豪和恳求:
“我跟我爷爷学过,会做几样清爽的小菜,还会蒸松软的糕点和热汤面!很快的!保证干净!”
沈青瓷停下脚步,低头看着知味。
小丫头脸上还沾着一点方才激动时蹭上的灰痕,一双眼睛却清澈见底,写满了纯粹的担忧和想要为她做点什么的急切。
周遭是温暖的炭火气,眼前是忠诚的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。
沈青瓷心口那层冰封的寒意,似乎被这小小的暖意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。
她目光柔和了些许,微微颔首,只应了一个字:
“好。”
知味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,如同得了什么天大的奖赏,用力点头:“哎!我这就去!”
说罢,便脚步轻快地朝着小厨房跑去,身影充满了干劲。
老者(神识里,方才的兴奋劲儿过了,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唏嘘和调侃):
“唉,造孽哟……忙活一天,光顾着收拾烂摊子立威了,饭都没顾上吃一口。丫头,你这日子过得,比老夫当年闯荡江湖时还刺激!”
“不过话说回来,咱这新收的小丫头片子,刚才那狠劲是随你,这操心劲儿倒是随了她那厨神爷爷!”
“啧,陈老勺那倔老头,要是知道他宝贝孙女在这儿给你当丫鬟还兼操心厨娘,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坟里蹦出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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