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踉跄着后退半步,膝盖一软差点栽倒,多亏身后的助理眼疾手快扶住他。“秦少!”
“是她”
秦冽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,“是温宁”
他盯着那副担架,视线像被钉死在上面。
白布下的轮廓分明是个女孩,身形和温宁差不多,甚至连头发的长度都吻合。
他想起温宁被卡车撞飞时的样子,想起江水里漂浮的手机碎片,想起她昨晚抚着小腹的动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把布掀开。”
他推开助理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我要看看。”
搜救队长面露难色:“秦先生,人泡了太久,可能”
“我让你掀开!”
秦冽吼道,眼底布满血丝,像头濒死的困兽。
白布被缓缓揭开,露出一张肿胀变形的脸。
秦冽的瞳孔骤然收缩,随即又猛地松开——不是温宁。
这张脸陌生得很,眼角有颗痣,温宁脸上从来没有。
他盯着那张脸看了足足半分钟,直到确认自己没认错,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懈下来。
一股莫名的狂喜撞得他头晕目眩,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
“不是她”
他喃喃自语,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“不是她”
助理见他脸色煞白,连忙递上水:“秦少,您没事吧?”
秦冽没接,只是望着江面发愣。
刚才那一瞬间,他以为自己真的失去她了。
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,像五脏六腑都被人掏出来踩碎了。
他怎么会这么怕她死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他强行压下去。
他甩了甩头,试图找回平时的冷静:“继续找。”
“扩大范围,沿着下游找,就算翻遍所有芦苇荡,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!”
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厉,却掩不住尾音里的慌乱。
远处传来警笛声,法医正准备将尸体抬上救护车。
秦冽望着那抹刺眼的白,脑海里不断回想温宁离开时的样子,她身上没带什么东西。
她会去哪里?身上没钱,又受了伤,能支撑多久?
一连串的问题让秦冽心头烦躁不已,他对着助理吩咐:“让所有人留意一个穿着浅色连衣裙、脸上有巴掌印的年轻女孩。”
“看到后立刻汇报,不许擅自行动。”
助理连忙应下:“是,秦少。”
秦冽的目光再次投向宽阔的江面,他站在岸边,任凭江风吹乱他的头发,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就在这时,手机突然响了。
是顾翎。
秦冽的心脏猛地一缩,按下接听键时,声音还带着未平的颤音:“妈。”
“你在哪儿?”
顾翎的声音透着焦虑,“宁宁找到了吗?”
“还没我不知道。”
秦冽避开重点,“妈,您别管了,我会处理好。”
“我怎么能不管?”
顾翎拔高声音,“秦冽,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,我就没你这个儿子!”
秦冽捏紧手机,指节泛白:“我说了会处理好。”
他挂断电话,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知道,现在慌乱无济于事,只有尽快找到温宁,才能让一切尘埃落定。
温宁,你到底在哪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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