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,他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虚弱,以至于被那群食人族抓到过好几次。每一次都是快被分食时想起了翘翘才拼命挣脱束缚逃脱
破烂脏污的衣服被掀了上去。
翘翘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。
但她努力忍住不掉眼泪,只是吸气声不断。
她瓮声瓮气:“二哥,又多了一道”
闻云赫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骇人,担心吓到她,想将衣服拉下,却被翘翘阻止。
他只好努力扯出一抹笑容,温声安慰:“别怕翘翘,二哥没事”
原本不太能分辨出谎言的翘翘,不知道怎么的,这一刻却能清晰察觉到面前的青年在撒谎。
“才不是呢!”她道。“二哥明明很疼!才不是没事!”
她的大眼睛里汇聚了一汪泪水,像是晃动的海水,让闻云赫尝到了又苦又涩的味道。
“翘翘,二哥现在是不是很丑啊?”他问,伸出还算干净的手掌轻柔地摸了摸翘翘的头。
翘翘低头认真看着他腰腹处的伤——
长长的一条,凹进去一块,像是一块肉被生生剜掉了,鲜血淋漓。
“不丑。”她摇摇头,然后抬起小脸,露出笑,“二哥最好看,像王子一样!”
小小的笑脸像是有某种魔力,闻云赫甚至感觉自己身上钻心的疼痛都减轻了。
他向后躺倒在地上,声音有些无力却能听出语气中的高兴:
“真的吗?原来我在翘翘心里的评价这么高啊真是太好了。”
翘翘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衣服拉下来盖好,然后小小的身子缩到他身边躺着。
“二哥,你是不是困了?”她问。
闻云赫只觉得自己很疲惫很疲惫,他想点头,可触及翘翘那不安的眼神时,他又强打起精神,摇头:
“没有啊,二哥一点都不困。”
翘翘又察觉出来对方在撒谎,她的小手揪紧了对方的衣角。
像曾经阿娘哄自己那样,哄着青年。
“二哥,翘翘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?你不要睡好不好?”
闻云赫听着她的声音,回答:“好。”
于是翘翘便坐在他身边,再次讲起了公主、王子、精灵、女巫的故事。
只是这一次她明显进步了很多,再也不会将许多故事串在一起。
闻云赫真的很困,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传出来的疲惫。
他很想睡,可直觉告诉他很危险。
翘翘讲一两句,便停下来喊一声“二哥”,直到得到了闻云赫的回应,她才继续往下讲。
不知道讲了多久,她察觉自己要醒了,便焦急地趴到闻云赫耳边,叮嘱:
“二哥!我要走了!”
“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呢,你不要睡!等我下次再讲给你听好不好?”
“二哥!你不要睡,我和大妈妈、二妈妈、三妈妈他们还在外面等着你呢!你一定不要睡呀!”
她将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,直到青年睁开眼睛,费力地朝她点头答应,她的身影才终于消失不见。
闻云赫看着她消失的身影,那小小的身影在离开的最后一刻,都还在努力叮嘱他。
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眷恋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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