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“闹剧”散场以后,宋府的厨房里也已经做好了晚膳。
虽众人脸上皆是疲态,但阮氏还是强撑着笑意主动地引了大家入座。
“娘,晚膳我就不用了,趁着天色还早,我得赶紧回去了。”
就在众人起身时,宋宜贞缓缓开了口。
阮氏知道她如今身份特殊,闻言也不留她,只上前道,“娘送你吧。”
宋宜贞没有拒绝,转身时,余光从宋思远的脸上掠过,最后停在了沉玉的眸间。
“好呀。”宋宜贞深深地看了沉玉一眼,然后和阮氏并肩出了正厅。
入了夜的宋府,尽显萧索。
昔日繁华的宅院门庭冷落,连檐下的灯笼都显得暗淡无光。
院中堆积的花叶也无人打扫,风一吹,四处皆可听沙沙之音,像极了有人在无声地叹息。
阮氏将宋宜贞送至府门口,母女俩竟是一路无言。
直到迈过那道高高的门槛,阮氏才轻轻拉住宋宜贞的手道,“等一会儿用完膳,娘也要回猫儿胡同了。待到顺天府把事办完,娘拿到了和离书,娘就准备回乡下庄子了。”
见宋宜贞似有些心不在焉,阮氏便长话短说道,“等娘安顿好了,就差人去国公府给你递个口信。”
听到阮氏提及“国公府”三个字,宋宜贞方才敛眸回过了神。
她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阮氏一眼,然后才开口道,“娘,眼下这一切,真的是你想要的吗?”
“贞姐儿”阮氏一愣。
“只因为你认回了一个女儿,却闹得我们宋府家无宁日,人心失和,颜面扫地,这些,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?”
宋宜贞一边说,一边还淡淡地笑了笑。
阮氏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,看着女儿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宋宜贞见状,脸上的笑容更深了,但她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。
“娘,你怎么不说话了,是觉得女儿说得不对?”
“贞姐儿”阮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却也是沙哑得厉害,“你在怪娘,对不对?”
宋宜贞终于笑不出来了,阴沉着脸盯着阮氏道,“难道我不应该责怪你吗?她到底算是哪门子妹妹,自从她进了宋府,我们府里有安生过一天吗?阿公暴毙,爹爹入狱,你敢说,这些事都和她没有关系?”
宋宜贞如今已经有些黑白颠倒了。
“若不是她突然认祖归宗,宋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?娘,你清醒一点,她撺掇你和爹爹和离,这种不孝女,也配做我的妹妹?”
夜风拂过,吹得檐下的灯笼摇晃不已,将母女俩的身影拉得斜斜长长。
阮氏望着眼前的宋宜贞,只觉得百口莫辩。
“贞姐儿,你你难道觉得,娘亲应该继续困在宋府这方寸天地里,受尽你爹爹的冷漠和不敬吗?”阮氏喃喃道。
“何来冷漠和不敬,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嘛?”宋宜贞冷笑道,“以前的你,每一天也都是这么过来的?怎么那种衣食无忧不愁吃穿的清闲日子不好吗?你非得要折腾着和离,把我在国公府的脸面也一起丢尽了才开心?”
阮氏闻言,气得浑身发抖,眼眶都被逼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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