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禧见了沉玉就冲她直招手。
沉玉走近一看才发现,石桌上竟摆着好几件金器,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,能迷了人眼。
“来来,你来看看,我是捐个金佛好呢,还是捐个金莲台更合适?”
沉玉绕过去看了一眼,皱着眉问道,“你这是突然发了横财了?”
陶禧一拍大腿,拉着她就把昨儿的事说开了。
“本也是怪我粗心大意,还真以为自己设了那个局,对方就上钩了。谁承想,差点上钩的人竟然是我自己。但可真是菩萨保佑啊,昨日走到半道,马车的轴突然断了,耽搁了好些时辰。等我赶到约好的茶棚时,那真是热得满头大汗。”
陶禧一边比画一边咋舌,“那狼狈的模样,你是没瞧见,我想着总不能就这样见人吧,多不体面啊,就先让人去找了点水,在茶棚的后厨稍微梳洗了一下。偏巧,遇着温家的随从出来解手,其中一人就说,等金缕坊的掌柜一倒下,他们就准备直接装麻袋沉河!”
陶禧说着又握住了沉玉的手,满是后怕道,“你摸摸看,我的心跳到这会儿都还是很快的。”
沉玉当然知道陶禧这是夸张了,却也吓了一跳,“他们竟准备灭口?”
陶禧点点头,转身又指了指石桌上的金器道,“你说,我是不是应该谢谢菩萨保佑!”
沉玉看了看那几座金器,问她,“所以你今儿约我在这里见面?”
陶禧冲她摇了摇手指,“这是其中一个原因,第二个原因就是这里人多眼杂,你说来上香祈福,府里人也不会怀疑,总比大咧咧地去我的金缕坊要更安全些。”
“那后来呢?”沉玉又追问,“你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,直接掉头回来的话,也不会到傍晚都不见人影啊。”
“哎呀,那我人都在了,哪儿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啊?”
陶禧说着冲沉玉咧嘴一笑,脸上也没了方才后怕的表情,只剩精明和算计了。
“后来你猜怎么着,我给了那茶棚掌柜的十两银子,假扮成了他家小妹,亲自给那姓温的端茶递水了一回。”
沉玉一愣,完全没想到陶禧的胆子竟然这么大。
她不禁小声惊呼道,“他没发现你?”
“当然没有!”陶禧眨了眨眼,“他不仅没有发现我,还亲口说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?”沉玉下意识坐直了身子。
陶禧说,“这个姓温的其实挺小心的,和随从交流都是用的蜀语,旁人乍一听,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,但是可不巧了,我陶禧,当年孤身一人闯荡蜀地去收蜀锦的时候,和那里的老板、掌柜们可是学了一口地道的蜀话!”
沉玉闻言简直哭笑不得,“所以他们说的你都听得懂?”
“一字一句,不要太清楚哦。”陶禧颇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。
“我亲耳听到那个姓温的提到了账本,地契和什么三成利。我和你说,他们温家就是利用做假账,将宋府铺子账面做成亏损,再以低价转卖给温家人。那些铺子的坏账都是假的,转手之后再重新铺账,基本能卖个好价钱,这一来一去的利润,少说也有十倍之多。”
“可是口说无凭”沉玉越听,觉得心越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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