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板右上角的数字变成“7”那天,许莳夕的指甲边缘已经惨不忍睹。她盯着那个鲜红的“7,”感觉它像一把小刀,正悬在每个人头顶,教室里安静得可怕。
“嘶——”许莳夕猛地缩回手,看着右手无名指上新增的伤口。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,指甲旁的皮肤被她咬得红肿出血,碰一下都钻心地疼。
“给,别再咬手了。”
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条和一颗薄荷糖被推到许莳夕的笔记本上。
许莳夕小心地展开纸条,上面是宋煜珅工整的字迹:
“你比想象中强大。
——给正在咬指甲的你”
许莳夕将纸条贴在胸口,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。
下午,老李宣布了高考考场的分配情况。许莳夕被分在校本部,而宋煜珅却在三公里外的分校考场。听到这个消息,许莳夕的心猛地沉了下去——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像往常一样一起赴考,不能在每科考试前互相鼓励了。
“别担心,”放学路上,宋煜珅突然开口,“我们可以每天考完后在校本部门口的老槐树下碰面。”
许莳夕惊讶地抬头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?”
宋煜珅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:“这里,写脸上了。”
许莳夕忍不住笑了:“好,老槐树下,不见不散。”
他们走过校园中央的凤凰花道,火红的花朵在夕阳中燃烧得更加热烈,偶尔有花瓣飘落,像一团团小小的火焰。
晚自习结束已是九点半。许莳夕收拾书包时,宋煜珅走过来,递给她一个手工制作的牛皮纸信封,上面画着一个小太阳笑脸。
“高考加油包。”他简短地解释道。
许莳夕打开信封,里面有两支黑色签字笔、两支2b铅笔、一块橡皮、一把直尺、一盒薄荷糖,还有...她小心地展开那张折叠的纸,是一首未完成的诗:
《七日后》
当最后一科交卷铃声响起,
我会在老槐树下等你,
不是以同学的身份,
而是...
诗在这里戛然而止,最后一个字只写了一半。
许莳夕抬头,撞进宋煜珅深邃的目光中。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充满了无声的交流。最终,许莳夕只是小心地将那张纸折好,放进透明笔袋里。
“我会带着它进考场。”她轻声说,“当护身符。”
宋煜珅点点头,耳尖通红:“加油。”
走出校门时,夜空中繁星点点。许莳夕看着宋煜珅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摸了摸笔袋里那张未完成的诗。七天,她在心里默数。七天后,高考结束,也许她就能知道那首诗的结尾,以及宋煜珅要告诉她的"重要的事"了。
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,像是期待,又像是害怕——但更多的是某种甜蜜的忐忑,像是即将拆开一份精心包装的礼物,既知道里面是什么,又充满未知的惊喜。
公交车上,许莳夕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,指尖轻抚笔袋里那张纸。七天后,凤凰花也许还在盛开,而她和宋煜珅,将会站在那棵老槐树下,迎来某种新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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