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头的名字是“王六”,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通,普通到整个金陵有近千人都可以叫这个名字。
罗飞说他查过了,承琪仍决定到钱庄去查一查。
他与玉奴走到恒源昌钱庄的时候,已近酉时。
钱庄的伙计正要关门,见走来两位翩翩公子,像是有钱人的样子,立即笑着迎了上去。
“两位公子,是否要存银子?”他眼睛左右一瞟,没看到他们手中拿东西。
玉奴道:“我们不是存银子,而是要拿银子。”
伙计道:“拿银子可以,得提前预约呢,今天可拿不到。”
承琪一笑:“无妨,今天不拿。”
伙计躬身带两人进了钱庄。
一进入钱庄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大厅,地面铺设着平整的青石板。
大厅中央摆放着几张厚实的木桌,桌上摆放着算盘、账簿和笔墨纸砚等日常交易和账目记录的必备之物。
墙壁上挂着对联和字画,承琪见了心想,这钱庄主人倒还是有些品位的。
钱庄的一角设有高高的柜台,柜台后方是一排排整齐的木制抽屉,每个抽屉上都贴有标签,上面写着编号,看来是用来区分存放的金银财宝和各类票据的。
柜台上方则是一个巨大的铁闸门,铁闸门后坐着一个老头,年纪看着快七十岁了,满脸皱纹,眼睛却精神。
伙计带着承琪他们走到柜台前,对老头道:“彭大掌柜,这两位公子要拿钱。”
彭大掌柜带着精光的眼睛望向承琪:“公子要拿什么钱?”
承琪朝彭大掌柜招手,他迟疑着凑过来,承琪轻轻地说道:“我不拿钱,我也不存钱,我是来关闭你们钱庄的。”
彭大掌柜听了直起身子:“公子在开玩笑吗?”
“我没有开玩笑。”承琪从腰间掏出腰牌放到柜台之上,彭大掌柜拿起一看,变了脸色。
他打开柜台旁的铁门走了出来,将腰牌还给承琪,朝他行礼道:“小民不知大人驾到,多有失礼,望大人恕罪。”
承琪道:“不知者无过,不过请彭大掌柜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。”
彭大掌柜将承琪和玉奴带到大厅后面的一扇门前,打开门,里面是一个会客室。
这个房间中间摆着四张椅子,每张椅子的旁边都有一张红木茶几,茶几上放着茶壶和杯。
玉奴环顾着墙上的字画,都是侍女图,落款是“东方”。
“东方白简的画。”玉奴轻轻拉了一下承琪,承琪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。
彭大掌柜请承琪他们坐下,自己陪坐在下首,望着承琪等他先开口。
承琪笑着问:“彭大掌柜,你也欣赏东方先生的画?”
彭大掌柜没想到承琪会问东方白简,他顿了一下道:“大人,东方先生是金陵有名的画家,很多人家里都有他的画。”
“他死了之后画是不是涨价了?”
承琪又问。
“涨是涨了一点,不过,”彭大掌柜笑了:“也没有人买他的画,有价没市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……”彭大掌柜住了嘴,见承琪盯着他,他便道:“这个小人也不知,不过是人死了,我也不想卖这些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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